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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第十一章

武毅说,“小风,在搞什么呀?”凌风不说话,径直上了马车,说:“走吧。”马车辚辚作响,凌风的心也一上一下。他知道,前三个月他们和米商签了合同,将仓中的陈米置换出去,调入新米,照理说仓中不应该还有陈米流出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他蓦地站起来,大声说,“停下,往回走!”武毅说,“你怎么啦?”凌风说,前儿的粮仓,我要再看一下。他们急急赶路,又回到河边的粮仓,仓官见他们去而复还,都变了颜色。凌风沉着脸,一个库一个库的检查,发现共有三千石是陈米。几个仓官脸色发白,都跪了下来,凌风上车就走。

到了住宿的地方,凌风下了车一声不响。武毅见他脸色铁青,拍了他一下:“小风,你怎么啦?”凌风楞了一下,说:“你们先吃饭吧,我出去走走。一个时辰之后,他回来了,仍是一言不发。侍女说,大人,晚饭摆好了,你快吃吧,别伤了身体,为那些人不值得。凌风来到桌前,抖着手拿起筷子,他在菜里戳了两下,越想越气,哗啦一下,把桌子掀翻了,饭菜、碗筷撒了一地。几个人从来没见他发那么大火,都吓得不敢说话。凌风掀了饭桌倒平静下来,说,“对不起,我太过分了。”他扶起桌子,去捡碎瓷片。侍女说,“大人,我来吧。”凌风丢下瓷片,又坐回到座位上。那晚凌风房间里的灯光,亮了整整一夜。

次日清晨,凌风叫越石到房间里,把一封信交给他,说,“你到京城西市,找陶朱先生,把这封信交给他。”越石说,“我怎么跟他说呀?”凌风说,“信上都写上了,我去他过来吃饭。”“在这里?”“我在向北距此一天路程,有座庄园叫秀野园,面积蛮大的,我请他来看风景,叫他把那个米商也请过来。”越石说,“那我也跟他们一起来?”“不,你先回来,我留人带你过去。”

越石出来,武毅迎着他,说,“他这么早叫你做什么?”越石说,“他叫我送信到京城去。”武毅偷笑说,“见识到了吧,你一直说他好好好,其实他凶起来,抬手就打人,瞪眼就杀人,脾气和王上年轻时一个样。”越石说,这么厉害?!武毅说,“说笑而已,我也是头一次看他发那么大火。”

越石说,“那我走了呀。”凌风走出来,说:“越石,你等一下,我们吃了早饭你再走。”吃饭的时候,凌风的情绪显然好多了,他说说笑笑,别人都不理他。凌风说,“大家怎么啦?”武毅说,“你还说,昨天你那个样子,别人都被吓坏了。”凌风说,“是吗?我觉着我昨天挺克制的。”两个侍女瞪了他一眼。

越石把信送到京城陶朱家,陶朱是国内最大的商人,也是商会的领袖,他经营国内商业和国际贸易,货币计算和兑换,一年手里的往来也有二、三百万金币。他四十出头,早年丧妻,家里有个十五岁的女儿。

陶朱看了信,有点纳闷,问凌大人找我有什么事啊?越石说,信上写着呢,他请您吃饭去。陶朱问,在哪里?越石说:“在庆州的秀野园。”陶朱说,“他请我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吃饭?这路上要走十几天呢!他还说什么了?”越石说:“他还请您去看风景来着,叫您把那个米商年裕也一起请过去。”

陶朱不响了,其实这些信上都写着。这几年,凌风每年要请他吃十几顿饭,可以这样形容这些宴会,叫:“宴无好宴,会无好会。”每次总会弄掉他不少钱。但是从未请他到这么远的地方吃饭过。不过总而言之,他从和凌风的交往中是获利颇丰的,他也为凌风提供了许多方便,如一些短期拆借,货币兑换结算之类,这种事务不可能叫凌风自己安排人手处理,就是能这样做代价也要大很多。另外他也从陶朱的商会那里了解到国内外的许多情况,可以用来和自己的情报渠道出来的信息进行对照,这对他非常有利。

陶朱说:“这位将军,你跟我们一起去吧。”越石说,“您叫我越石就行了。凌大人叫我先过去,您请快点起程,凌大人等着您呢。”

陶朱叫来年裕,告诉他吃饭的事,年裕很兴奋,这么个大人物专程请他吃饭,他可从而想过,以后财源滚滚是不要说了,就是讲出去也很风光。陶朱看着他问,“最近你没做什么错事吧。”年裕一惊,他想,是不是陈米的事情发作?照理说不会,一个仓里几万石,谁会查得那么细呢?他放下心来。

十几天后,他们到了秀野园,庄园坐落在一块盆地上,四面群山环绕,有道路通向里面。这里风光秀丽,山水旖旎,里面的谷地土地肥沃,物产丰富,是个宝地。陶朱他们来到路口,凌风已经迎了出来,他们见面寒暄一下。陶朱说,“你这个地方真不错,风景好,空气比京城好多了。”凌风说:“卖给你好不好?”陶朱说你舍得?凌风说我手头有点紧,巴不得都把这些产业都抛出去。陶朱看着他的脸,说“不会吧!”凌风笑笑。

凌风说:“这位就是年裕先生?”年裕满脸堆笑,“凌大人,听说您请我来,我高兴地不得了,您这么年轻,真是没想到。”凌风说:“舍下已经备下薄宴,请两位赏光。”

酒席很丰盛,凌风说,“这都是附近山上的野味野菜,吃个新鲜吧。”吃饭的时候,凌风谈笑风生,陶朱不停地看他的脸色,心里又紧张,又诧异。

酒过三巡,凌风说酒差不多了,大家吃饭吧。年裕问:“米饭也用的是本地产的米?”凌风说:“是外面拿来的。”年裕说,干嘛不用本地米。凌风说,这里的米吃腻了,换换口味。

饭拿上来,大家面面相睽,饭黄黄的,还发出一股子霉味,这还是淘了十几遍的结果。年裕问:“这米那里来的?”凌风说:“是河边粮仓里的,”他手里拿起一碗,“大家远来辛苦,快点把饭吃了充充饥。”他自己吃得很快,几筷子下去就没有了,接着又喝了一碗汤。陶朱也把饭吃了。年裕怎么也吃不下去,他站起身来,“大人……”凌风说,我想听你的解释。

年裕支支吾吾道出了真相,这次陈米更新,他与总仓官卫云商量,扣下了二万石米。分散在各个粮仓,叫库里加快把这些米处理掉。二石米一个金币,这样他们可以赚一万个金币,年裕分三千,卫云拿了三千,其余各仓官多少不等,五百、三百、一百都有。

凌风听了说道,“此事也不是什么大事,二万石米嘛,补上就是,我也不想把事情闹大。这样吧,你回京把账簿拿出来,咱们看过以后讨论个解决办法。”年裕恭敬地问:“什么账簿?”凌风说,你销米的账簿和分钱的账簿呀,应该都有记载吧。年裕说是,凌风说,“你在这里住一夜,明天上路吧。”“你们给年先生安排一下住处。”年裕一块石头落了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