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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一章

第十一章

卫国拔剑刺向凌风,曹玮闻声进来,将他的剑架住。三人僵持,凌风说:“曹玮你退下。”卫国怒目直视凌风,凌风说:“你不用瞪我,要说你父亲无辜被我逼死,你来报仇也没有错;但你父亲实有罪过,是他自己选择了自尽方法而已。如今你就算杀了我,你也免不了抵命。大丈夫人生在世,总要做一番事业才不枉此生,我想这个脑筋你是转得过来的。我言尽于此,你下去好好想想吧!”

卫国撒手扔剑,冲出屋外。

凌风微微叹了口气,回过头来看着曹玮。曹玮说:“您也忒大意了,若他真的动手杀了您可怎么办?”凌风说:“那又如何,谁也不是不可或缺的人嘛!”曹玮被他讲得目瞪口呆,好半天才说:“大人,你怎么可以这么讲!”

凌风笑笑说:“我这是玩笑话,我看此人颇有野心,不会就这样把自己性命送掉的。若是他立意要杀我,接下来有的是机会,又何必过来见我而使我提高警惕呢?”

曹玮说:“要真是这样,他也真够厚颜,竟能屈身事仇。”凌风说:“你不如说我够自负,居然去用与我有深仇之人。”

曹玮低声说:“大人经国远谋,末将万不敢当。但您听我一句话,当初您救我一命,若您今后有个三长两短,曹玮义不独生。此是我由衷之言,还望您要多多保重,不可托大呀!”

凌风听了他这番话,沉默了半天说:“我会小心的。”曹玮躬身退下。

凌风一行离开柏璧关,两天之后到达尹源所在的澄州城。凌风让卫国先去通报尹源。卫国参见尹源,递上张嶷的回函,且说凌风已经到了。尹源吃了一惊说:“这么说他是同你一路来的?”卫国说是。尹源说:“你没有忍不住去刺杀他吧?”卫国半晌才说:“没有。”尹源说:“那就好,景文殿下叫我们等他到了达奚那边之后才动手,这样可以把责任推到他们身上,你切不可打草惊蛇。”

尹源出城接了凌风,彼此施礼,尹源说:“凌大人远来辛苦了。”凌风说:“一路上还算安静,看各边塞军容整齐,士气正旺,尹将军统辖有方,令人钦佩。”尹源满脸堆笑连说不敢。凌风又说:“将士的饷银粮草,已由海运过来,大概这几天就到柏璧关。我已经托付张将军,请他急急运来。”尹源大喜,饷银粮草是军中的性命,听说几日可到,他岂不高兴。他暗想,凌风主管户部,有他在这里,粮草是不用发愁的了。可惜殿下一定要他的性命,否则自己也真希望他能留下来,解自己后顾之忧。凌风接着又说:“柏璧关连接海岸,防御守备也很要紧,我看他那边兵力也还不足,要是您这里能调一部分人过去就好了。”说罢一笑。尹源看了张嶷的回函,心中有些恼怒,但听凌风一说,他也无言以对了。

他们一路来至城里,尹源将凌风引进自己府里,同手下的将领见面。凌风见他们一个个年轻气盛,立功心切,不禁暗暗摇头。尹源问:“凌大人,除要您来西北晓谕达奚之外,王上还有何训示吗?”凌风说:“王上命我宣抚达奚,此外别无他言。”有个副将说:“我看达奚并没有归顺朝廷的意思呀。您这趟要是徒劳无功,反而不好吧。”凌风说:“我受王命在身,不敢有他言。”有个将领说:“就算达奚不肯听命,您过去看看那边形势也好,也可心中有数。”凌风看了他一眼,尹源连忙说:“凌大人心中自有定见,要你们瞎说什么!”尹源设宴款待凌风,饮至二更,凌风告辞回公馆,尹源派人送他回去。

在饮宴之中,卫国一直盯着凌风看,他见凌风酒量如豪,谈笑风生,亲切和蔼;但温和之中又别有一番威严之气,使人不敢违命。比较之下,尹源差得远了。他听人说凌风善抚士卒,擢拔精英,一时之秀多集于属下,愿为其出死力。在他手下,定会有不少机会。但让他腼颜事仇,不但自己真不愿意,连对方也会看轻自己。他想了半夜,终于下了决心。

凌风在澄州待了一日,第三天告别尹源启程。尹源说:“蛮人性格粗野,大人您还是小心为上,您这里只有曹玮他们,恐怕不够防卫,这里有两名将官:卫国和韩明。他们武艺都不错,我派他们领一队军兵保卫大人,也可壮壮声势。”凌风不便推辞,就接受下来。

西北一带群山绵延千里,在险要之处因山为固,建筑了许多烽堠、亭障,也有不大的城关;一道城墙将这些防御工事连接起来,蜿蜒曲折通向远方。

凌风一行百余人,通过一处关口,向北而行。关上守将陈言引导凌风他们来至高山之巅,这里筑有戎楼。从城楼望下看,只见山脉高低起伏,如奔腾汹涌的波涛一般;对面一座高山,也筑有工事,两山遥遥相对,下面的山谷,深不见底,观之令人头晕目眩。向北眺望,只见千里草甸,郁郁葱葱,也有不少树木丘陵散布其间。陈言指着北方,对凌风说:“凌大人,这里就是我们和北番的分界之处,再向北就都是他们的地界了。听说达奚的王帐在蓼水之畔,大人,是否要我为您找向导同行呢?”

凌风摇头说:“陈将军,向导不用,倒是达奚那边有什么新的情报,烦您为我通报一二。”陈言说:“达奚即位后,威福自用,对跟随自己出奔的心腹大加信用,他父亲原有的部属他诛杀了不少。但他以军法统勒部族,北番原来的散漫风气被他一扫而空,队伍整齐,号令森严,确实是个劲敌。听说他野心勃勃,对我们是不小的威胁。”

凌风点点头,又问:“听说达奚还有一个幼弟,现在还在吗?”陈言一笑说:“那是达奚之父与其后妻所生,现其母被达奚所娶,她苦苦哀求达奚,现在他被送到摩诃萨寺去修行去了。

凌风点头谢过,随陈言下山。此时天色已晚,他们就在关中住宿。次日五更,大家起身上路。陈言直送至数十里外,方告辞回去。

凌风策马来至两辆马车之前,车中所坐的正是达奚给他送来的十个女子。她们回到家乡,都十分兴奋。其中为首的女孩名叫敏娜,是达奚夫人赫拉的侍女,她年轻美貌,聪慧伶俐,秀发梳成长辫垂在胸前,衬托着白皙的脖颈;一双秋波漆黑发亮,明媚有神。她见凌风过来,就说:“大人,您有事吗?”凌风说:“你在这里长大,对道路应该很熟悉,我们要到摩诃萨寺去,可以为我们带路吗?”

敏娜低声说:“大王派我们来侍奉您,是您一直也没有给我们机会。现在您有吩咐,我怎么能不尽力呢?

凌风令人拉来一匹骏马,让敏娜骑上。敏娜拉住马缰,纵身上马,她腰肢轻柔,苗条矫健,众人都看得呆了。敏娜骑马在前面领路,凌风和她并马而行,曹玮跟在他旁边。

此地牧草繁茂,景色优美,极目望去,只见一马平川,令人心旷神怡。大家心情都很不错,一路说说笑笑。不过路上不见牛羊放牧,也没有行人经过,显得有些冷清。凌风就问敏娜,“这里是常走的道路吗?怎么连人家和通常的客商也没有呢?”敏娜说:“我上次过来时,还没有这么冷清,不过行人已经少很多了。路上不安静,大家都不敢过来了。”凌风点头。

晚上他们在丘陵避风处宿下,搭了几个帐篷。凌风吃过晚餐,将侍从和兵士集中起来,正色说道:“此地已进入北番的地界,我有一事说明,我奉王命宣抚,为得是和好蛮夷,边境安谧。路上遇到北番部族百姓,需知我国为礼仪之邦,要礼让为先;不可擅取他们的财物,如有需要应按价购买。”他取下腰间宝剑,放在案上,沉声说:“我此次出行,有兵符金印在此,可以便宜行事,如有劫掠财物、伤害无辜及侮辱妇女者,定斩不赦!”他沉静的眼睛扫过众人,大家齐声说:“是,大人!”有人诧异暗道:“这位大人相貌俊秀温雅,为人一直客客气气,温和有礼,如今却好像换了个人一样。真是人不可貌相。”

大家散去,曹玮安排了放哨的士卒,返身回来。几个侍女在外面篝火之上煮沸泉水,樱桃拿着茶壶来为凌风上茶,凌风说:“樱桃,你下去吧!”樱桃说:“我要在此服侍大人。”凌风看着樱桃说:“你生长深宫,娇生惯养。现在路途之上非常辛苦,天色也晚了,明天一早还要赶路。你还是早些休息去吧。”樱桃低声说:“大人您也要早点休息啊!”说罢望了他们一眼,告辞出帐。她的眼光在曹玮那里停留了片刻,曹玮脸一红,将头侧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