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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七章行路难2(1 / 2)

第七章行路难2

给你们一天时间,我要知道他在哪,如果做不到,你们就提头来见。――冷无情

月色朦胧,凉风吹拂的树叶沙沙作响,远处,是一大片高大的阴影,起伏连绵的山岳里,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狼嗷。

脚下是哗啦啦的流水声,年久失修的石墩桥上,柳青和小石猴静静站定。

温润的双目扫过周围阴森森的环境,石墩桥的前方,是一个幽深的长廊,虽然没有一丝光,在暗夜下,柳青的眼睛也能清清楚楚的分辨的出。

这个地方,还应该是属于黄沙镇的领域,转首,看着身后那一条长街,两旁是倒塌的房舍,这里,应该才是天老他们原本应该居住的地方。

严格来讲,这里才是真正的黄沙镇,如今,却已成鬼域一般的地方,魔气森森,杀机无数。

小石猴冰冷笑着,随意的在衣服上擦拭了一下带血的双手,这一路行来,死在他手中的妖魔鬼怪,连他自己也数不清,也懒的去数。

一条长街,缓缓流动若小溪一般的刺目血流染红了暗夜。

眉头微皱,柳青本不愿招惹他们,奈何,他们偏要招惹自己和小石猴,弱肉强食的世界里本就是如此现实,很多事情也无法避免,既然无法避免,柳青却也不惧。

飞扬的眉毛高高挑起,柳青清淡道:“我们走。”

踏步向前,直入长廊,破败的长廊下,黑色的湖水冒着气泡,仿若沸腾的水一般,一大一小身影缓缓走过。

温润的目光扫过湖水,竟有一丝丝死亡的冰冷,背负的双手,右手挥袖,拳头藏在衣袖中,金色的光芒划破虚空,耀眼无比。

整个湖水瞬间像火药桶一般,炸飞了天,水珠纷纷洒洒,待湖水平静下来,黑色的湖水已被染成了红色,在暗夜下更显得刺目。

血腥味回荡在长廊,久久不散。

小石猴的双目放光,藏着骄傲和期待,大踏步跟紧柳青。

七拐八绕,长廊的尽头,站着柳青和小石猴,他们的神情有些奇怪。

一道高墙,就是长廊的尽头,长廊的尽头,竟然是一道高墙,难道这是一条死路?

霸气的眼睛一皱,小石猴踏步上前,便欲一拳轰过去。

神念扫过,柳青轻声道:“等一下。”

小石猴惊讶的看了一眼柳青,却是听话的退回来。

温润的目光闪过淡淡金光,抬首看向高墙之上,柳青温和道:“你看。”

紫金色的双目也抬首看向高墙之上,阴暗中,隐现三个金色大字――幽冥路。

说来也是玄奇之事,未见这三个大字,只觉那面高墙再平凡不过,但见得这三个大字,反而有一种冰冷彻骨的邪魅味道,只觉那萧索的秋风也是寒意冻人心。

这堵墙,显然不一般,柳青的神念也是探不进去,只感应到那高墙中有一股诡异的力量,神念分析之下,力量的结构细密而繁杂,强力破之也无不可,但以柳青的性子,却是不会去做。

在能力还未到一定程度,又不知里面底细的前提下,柳青绝不会头脑发热,茫然出手。

小石猴看向柳青,柳青温润的目光露出淡淡的睿智的笑意,轻声道:“我们等。”

微微怔了怔,小石猴的神情有些不愉,却还是点点头,等对于小石猴而言,实在不是他的风格,不过,他也知道,柳青这样做必定是有他的缘由的。

轻轻挥了挥衣袖,无声无息,两人的身影渐渐消逝,隐迹于黑暗中,冰冷的月色下,周围的环境仿佛失去了生气,变得死寂。

那清风吹过,也似是恶魔诡异的低吼声一般,令人心寒魂散。

一双温润的眼睛淡淡的看着那堵高墙,柳青知道,里面一定会有妖修者出来,那些被柳青和小石猴随意斩杀的妖魔,修为虽然弱,却是懂得简单的相互配合,显然是同一个妖王势力下的外围力量。

外围力量被斩杀,魔巢内的妖王必定知晓,自然会派妖修者出来,柳青的神念坚韧无比,要强行透过这堵高墙并不是很难的事,但他不知墙年底细,不想因此惹下不必要的麻烦,此次出行的目的是为了找寻真正的强者,以柳青的性子,一旦定下目标,他的眼中就唯有目标。

柳青的神念虽然没有强行探进去,但他绝强的感应能力却感应出几股强大的气势,那一瞬间,他便知晓,要过黄沙镇,不是一件简单的事,整个黄沙镇,有一大半的领域成为魔巢。

嘴角弯起,柳青倒是对天老他们的存在惊讶起来,不过细细一想,那等不毛之地,妖修者也未必在意。而事实上,天老他们住的地方确实算得上是名副其实的不毛之地了。

暗夜无声,月影西斜之时,那微风陡然间变得如寒刀一般,疯狂卷动起来,那堵高墙,魔气森然,一股凶煞之气随着弥漫,神念下,那股奇异的力量以奇异的方式转动起来,一个大漩涡缓缓成型,那股凶煞之气也越加恐怖。

低声的魔吼声,令人心颤;兵器的铿锵声,令人胆寒。

一队铁血的战士从大漩涡中缓缓走出,寒光暴锭的头盔,只见得一双冰冷赤血的魔眼,为首之人,是一诡异的青年男子,一身黑色长衫,散乱无拘束的长发,遮掩住他的脸孔,只见得那颀长的身影下,漫不经心的背负着双手,那双修长的手,套着白银手套,在暗夜下,闪烁着冷漠的银光。

站在血色湖水旁,青年男子不发一言,只那双冰冷的眼睛,静静的看着远方,神念之下,无所遁形。

站在青年男子身旁的魔甲战士,气质与其余的魔甲战士大为不同,一身血色的战甲,气势骇人,举手投足间掌握小队的控制权,血色的手臂轻抬,挥动间,那些魔甲战士化为黑气,遁入远方。

血甲战将沉稳而立,看向青年男子,声音沙哑道:“大人,是不是天族人所为?”

冷悠悠的笑了笑,神情有些懒散的摇了摇头,青年男子轻声道:“不是,天族人中,虽然有人能斩杀掉这些外围妖修者,但绝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,就算是天风,也只是勉强做得到,我也相信,天族人中像天风这样的人也就唯有天风一人而已,你也应该知道,这绝不可能是天风做的。”

他的声音,儒雅中带着淡然自若,语调虽然懒散,却带着强大的自信,令人不得不相信他说的话,血甲战将也从来没有怀疑过青年男子说的话。

沉吟一会,血甲战将惊疑不定道:“会不会是外来者?”

散乱长发下,看不清青年男子的神情,只见得那双懒散的眼睛于瞬间如寒刀一般,在月色下,显得孤寂冷傲,青年男子凝重的点点头,曼声道:“很可能是,而且,来者绝对不简单。”

他的感应能力绝对不差,在那血湖中,他感应到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,这股力量的威势绝对不比妖王差,甚至还要强大。

血甲战将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,他的修为也不弱。

青年男子缓缓抬头,望着朦胧而迷离的冷月,轻声道:“战天,你让你的手下潜入天族人部落中探查一下黄沙镇是否有外来者到过。”

血甲战将,也就是战天,轻轻的点点头,“是,大人。”

背负的双手微微捏紧了,冷风吹过,迷离弯月下的淡淡云烟缓缓吹散,那淡红色的纯净弯月里,仿佛有一抹影子飞快闪过。

青年男子的瞳孔猛然收缩,双手猛然收紧,就在那一瞬,他感觉到死亡的味道,仿佛身后有一双眼睛静静的看着自己,那双温润中带着冰冷的眼睛,竟然直射进他的灵魂里,动作瞬间僵硬。

脸色微微发白,青年男子缓缓转过身,身后,叶子轻轻划过,掉落在地上,那里,空无一人,唯有大漩涡在静静的转动着。

空无一人,长发下,青年男子的脸上反而变得更加苍白,微低着头,那长发竟然在微微颤动。

战天转头,头盔下的那双魔眼,冰冷中带着惊疑,看着青年男子,问道:“大人,你怎么了?”青年男子的这种神情,他从来没有见到过。

身躯微微一颤,青年男子轻轻的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,那双略带恐惧的眼睛静静的看着大漩涡,令人猜不透他心中在想些什么。

唯有他自己知道,那个人,是在警告他。

微风一吹,青年男子深吸一口气,声音低沉道:“战天,我们回去吧。”有一句话他没有说出口,这件事,不是他能够决断的。

踏步向前,青年男子微低着头,只那双修长有力的手,银光闪闪,耀人心神,带着杀气。

血甲下,战天的眉头皱起,煞气蒙蒙,冰冷的杀气随之弥漫开,一抬脚,跟上青年男子,他知道,青年男子必定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,而且是棘手的事,但他却没有问。

因为他相信青年男子,不仅仅因为青年男子是他的上司,也因为青年男子是他的朋友。

在他直白的理念中,上司应该比下属更有洞察力,更有魄力,更有能力,而事实上,在强者为尊的世界里,没有唯亲是举,只有强者为尊,谁的能力大谁就站在高位。

至于朋友,战天有不少的朋友,但他真正信赖的朋友从来只有一个,那就是眼前的男子,哪怕为了儒雅男子去死,他也绝对无怨无悔,当然,这里面也有一个故事,属于战天的故事。

我们活在这个世上,总是需要一个能够让自己完全放心的朋友,不然,那漫漫的红尘,岂不是孤寂的很。

暗夜下,大漩涡缓缓消逝不见,这片空间,再次恢复平静,独留血湖中的一轮孤影血月,凄美而永恒。

血色的大地上,血色的弯月下,一座座楼阁建起,在连绵的山岳间,纵横起伏着一条条长街。灯火通明,喧闹繁华,妖气蒙蒙,笼罩大地,这里,是妖修者的世界。

长街上,柳树下,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静静站定,仿似站在另外一个空间一般。

一个斗笠下,一双温润的目光淡然的看着前方,嘴角微弯,露出淡淡的笑意,柳青负手而立,妖修者的地盘,他遇到过不止一个,但眼前这一个,规模和繁华程度都比以往遇到过的要高上太多。

微眯着眼,看向半山腰中的楼阁,恢宏大气,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妖气。

这里,算是西牛贺州与南瞻部洲的交界处,板块的相互撞击,形成连绵的高大山脉,黄沙镇本是靠山吃山的小镇,但这样的高大山脉,却恰巧是妖修者潜修之地,自然被妖王占山为魔窟。

轻轻的摇了摇头,柳青对眼下的一切都已不放在心上,他的眼中,唯有目标,目标之外的东西和事情,如果没有必要,他绝对不会管。

小石猴安静的立在一旁,紫金色的双目冰冷的看着周围的繁荣,眼睛深处,却带着一丝丝好奇与兴奋。

微微一笑,飘逸的长发飘扬起,柳青轻声道:“我们走吧,找个地方,休息一晚。”

踏步而行,气质潇洒淡然,令人如沐春风。

小石猴跟上,双目滴溜溜的一转,双手一转,手中却已有一只烤鸡,大口大口的吃起来。回首间,肉香扑鼻,烤鸡店里,一个憨憨的小妖傻呆呆的看着炉火旁的一个摇曳着的铁钩子。

那个铁钩子上,本来应该有一只烤鸡,就在小妖的眼皮底下,突然消失了。

一大一小两个身影像两滴水一般,融入到人流中,转眼消失不见。

魔阁,清冷大殿上,昏暗的灯光下,黑晶石一般的光滑地板上,摇曳着几个身影,整个大殿,安静的连一丝风声都没有。

几阶黑阶上,正中间,端坐着一个中年男子,霸气的身姿,淡漠的双目,棱角分明的脸庞,飞扬的眉毛。淡金色的长发和长袍衬托着他霸道的气质,相得而益彰,更见威严。

台阶下,两个身影恭敬而立。

血色的战甲下,战天的神情冰冷无比,内心深处也是冰冷无比,每次面对坐在上面的那个人时,他就会有一种死亡的味道。

儒雅的青年男子,双手下垂,藏入宽大的衣袖中,只见得黑衣袖上白银闪闪,在昏暗的大殿上,显得有些耀眼,但无论怎么耀眼,也绝比不过端坐在高位上的中年男子的眼睛耀眼。

目光如炬,带着对生命的淡漠。

一把剑,就插在中年男子身前,中年男子静静的看着那把剑,金色的长剑,质朴的造型,寒芒冷人心,如清冽江水,金色长剑上,镶刻着五个大字――雷剑?无情?冷。

白皙修长有力的手轻抚着雷剑,冷无情的脸上,无悲无喜,那张棱角分明的脸也是生硬无比,他的那双眼睛,永远淡漠无情。

有些僵硬的转首看向台阶下的两人,他的动作便如同石头人一般,当那双眼睛落在台阶下的两人时,一股沉闷而压抑的气势深深的压在两人心头。

战甲内,战天的衣衫已尽湿,他宁愿在外面站一宿,也不愿在这里站一刻。

生硬而淡漠,冷无情轻缓道:“白悠然,你说你感应到了他?”

银光闪烁下,白悠然的神情依旧是不亢不卑,眉头微微皱起,淡声道:“或者说,是他让我感应到他。”

那双如死海一般的眼睛终于泛起一丝涟漪,那是激动,空气中充斥着一股淡淡的战意,冷无情冷漠道:“他,有多强?”

轻轻摇了摇头,白悠然轻声道:“不知道,我只知道,如果他想杀我,我挡不了他一招。”语调虽然平淡,却带着一丝黯然。

那股战意猛然间变得激烈,一股凶猛的风吹过,令战天和白悠然热血沸腾起,风渐缓,尔后渐渐消逝不见。

冷无情冷漠的看着白悠然,目光生硬无比,空气变得越加沉闷,静默一会,微微垂下头,淡金色的长发也似与他本人一般,显然沉重而不真实,冷无情冷硬道:“你,怎么想?”

白悠然微微抬首,看了一眼冷无情,组织和斟酌着语言,轻声道:“我猜测,他可能只是匆匆过客,又或者是无心闯入。因此,我认为,最好的策略就是不要去理会他。”

白悠然至今犹记得,那双温润中带着冰冷的眼睛,一想起,便有一种心悸无比的感觉。

冰冷的看着白悠然,冷无情冷声道:“你为什么不认为他是来对付我们的?”

神情不变,白悠然轻声道:“如果是,你现在见到的就应该是我和战天的尸体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