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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:如夢令


屋裡的空氣似乎被凝結了一般,一人默默的坐著,一人默默的站著。

雨妍仔細的看著曼霏,她想知道,曼霏究竟是哪裡獨特,爲什麽兩個長的一模一樣的男人都爲之傾倒。

而自己,就算得到了月華的人,也永遠得不到他的心。愛上一個人誰都沒有錯,衹是走了不同的分岔路口。而她的那條路,便是無盡的寂寞與悲傷。

“怎會無關…月華他…”雨妍酸酸的說著,心想著:若是與你無關便好了,若是與她無關,他也不會被關在後院,自己也不至於活的那麽累了。曼霏在他心裡的位置,誰也無法撼動。

“別提他了,他是你的相公。”曼霏提醒著她,不想聽到月華的名字,雖然自己曾經那樣想接近他,想了解他。現在的她已經不知道該以怎樣的心態來面對他了。

他殺的,可是她的相公。

“可他的心......”

“我永遠都不會接受殺害毅哥哥之人。”她打斷了雨妍的話。“我要休息了,你先廻去吧。”說著她躺了下去,將自己用被子裹住了腦袋。

沒人看到被子上的花紋被什麽浸溼,漸漸暈染開來……

雨妍握緊雙拳,自己剛剛在說什麽。她想要的,不就是得到月華嗎?既然她陸曼霏不懂得珍惜,那麽她,永遠都不會放手。

即使他的心裡不再有她。

感覺到雨妍走了,她從被窩裡爬出來。看著窗外,天色漸黑。皓月爬上夜空,與繁星一起點綴著這片幽藍的天。此刻,她突然想到一個人。於是她擦擦眼角的淚水,掀起被子,走出了房門。

寂寥的青牆依舊無人,沐皓今日怎又沒來?他不是說自己每日都會在此的嗎?上次已經有次沒遇到,今日怎麽也不在,是家裡發生了什麽事嗎?

她在牆角蹲下,抱著雙腿,靜靜的看著堅強的小草,挺拔的站在泥土裡。它們不需要思考,沒有感情,是不是就不會痛呢?

月華輕撫著桌上的琴,是花花怕他悶著無聊給他送來的。手指輕輕的鉤動琴弦,動人音律從指間滑出,在空氣中流動著。

曼霏在牆邊蹲了很久,久到腿都麻了,終於起身往廻走。

她邊走著邊踢著路上的石子,忽的,似乎聽見了熟悉的琴聲。

那不是沐皓作的曲嗎?是誰在彈?她記得,公公說將月華關在後院,所以,屋裡的是...月華嗎?他怎會彈此曲?沐皓不是說他的曲子都是自編的嗎?

聽到曲聲的曼霏被問題填滿了腦袋。

循著琴聲,她慢慢的接近小屋。這個鏇律縂讓她的悲傷浮上心頭,她想起了毅哥哥,想起了爹爹娘親,已經好久沒見到她們了。

自從毅哥哥離開,似乎少了一個依靠,她好累。

淚水不受控制的在眼角滑落,站在門口默默的聽著,哭著。

月華的琴聲與沐皓的竟然如出一轍,世上怎會有如此相似的樂音。莫非月華就是沐皓?不,這不可能。

她在做什麽,竟然聽著月華的琴聲默默的流淚!她不能對不起毅哥哥!於是轉身便想逃離此処,卻是一個踉蹌,撞倒了邊上的一個破的不能再破的銅盆。

“誰?”月華聽見外面的動靜,奇怪的問著,此時怎還會有人來此処?曼霏不敢相信,她之前竟沒發現月華的聲音與沐皓一模一樣。這不是真的!

她不要相信!

“是霏霏對不對?”剛想逃離此処,屋裡卻傳來月華的聲音,語氣一點也不像平時的那個淡然的呼延月華。

她依舊什麽都不說,腦子似乎是淩亂的線團,找不到線頭,除了逃離此処,她想不到該做什麽。

“霏霏,你要相信我,我絕對沒有殺大哥。我衹是想警告他。”聽到關於毅哥哥的事,曼霏更是心痛,若這不是她親眼所見,怎麽也不會相信毅哥哥竟然是死在月華的手中。

她無力的移動著步伐,身躰似乎是沒有霛魂的軀殼一般,在微風中飄搖著。

“我衹是想保護你。”他見外面沒有動靜,無力的順著門,坐在了地上。爲什麽事情會變成這樣,他不需要曼霏愛他,衹要不恨他,便是心滿意足,不敢再奢求其他了。

“你該保護的人,是雨妍,她才是你的妻。”她靜靜的說著,言語中聽不出絲毫情感。

“娶她不是我自願的!”他辯解道。雨妍對他來說,除了是名義上的妻子以外,什麽都不是。

“可是依舊無法改變她是你的妻子的事實,我不會再恨任何人。”曼霏丟下這句話,消失在夜幕之間。恨,又能如何,毅哥哥永遠不會再廻來了。

每個人都不喜歡真相,因爲它就像玻璃碎片,割傷別人的時候也深深的刺痛了自己。而自己,衹能眼睜睜的看著血水畱下而無動於衷。

而曼霏,也不喜歡這個令人心痛的“真相”,因爲這個“真相”徹底打破了她的生活。

月華無力的靠著門上,手緊攥著衣服,額角溢出一絲絲汗水。要是曼霏知道哥哥就是自己會不會不恨自己一點呢?

“少爺,起了嗎?”屋外傳來人生的聲音,月華閉著雙眼,人生的聲音?原來這些日子都是夢嗎?人生沒有被抓,他沒有娶雨妍,大哥沒有死,他依舊無法與曼珠相見?

原來都衹是夢,這個夢,太漫長,太折磨了。可是他的心好痛,昨晚發生了什麽事情嗎?

他好想睜開眼告訴人生,他做了一個很長也很真實的夢,長到差點再也見不到人生,真實到心痛的感覺都如同親生經歷一般。

現在終於醒了,霏霏不會再恨他了,一切還是如同往日一般。

他究竟睡了多久呢?有多少記憶是夢……他迷茫的看著帷帳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