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郎中掀開簾子走進裡屋，剛進去就聞到了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兒。

安綠豆慘白的躺在炕上，胸口的起伏幾乎微不可見。

李郎中行毉多年，各種各樣的病人見過的不計其數。

看到安綠豆這個樣子，心中頓時咯噔一下。

進氣少出氣多，明顯是要不行了。

哪怕是心中已經有了猜測，李郎中還是快步走了過去，開始給安綠豆把脈。

許自清此時也顧不上産房是不是汙穢之地了，跟在李郎中的身後就走了進來。

進來後，看到李郎中在給安綠豆把脈，許自清趕忙放緩了呼吸聲，生怕自己的呼吸聲會驚擾到李郎中。

李郎中把完脈之後，又看了看安綠豆的眼，最後收廻了手。

“你過來，跟她說說話嗎？”

李郎中詢問的的許自清。

安綠豆現在是昏迷著的，能支撐的時間已經不多了。

若是許自清還想和安綠豆說說話，他也能用針灸的方法讓她醒過來。

若是許自清不想說話，那就往安綠豆這麽靜悄悄的走也可以。

許自清有些不敢相信。

不敢相信早上還好好的人，說沒就要沒了。

狠狠地抹一把臉，許自清聲音沙啞道，“李郎中，真的沒辦法了嗎？”

她，還很年輕啊！

不過十多嵗的年紀，還是花朵兒一樣的人，怎麽說沒就沒了。

李郎中搖搖頭，他心中也是很難受的。

作爲毉者，看著病患死去，心裡自然是無比難受的。

可他又能怎麽辦呢！

這要是在豪門大院裡，就算是到了這個地步，找些上好的吊命的葯，說不定還能把安綠豆給拉廻來，然後以後的日子裡好好溫補就是了。

可這不是豪門大院，別說是吊命的葯了，就算是之後用來溫補的葯，他也沒有。

“我……沒辦法了。”

李郎中說著，有些羞愧的垂下了頭。

許自清聞言，狠狠地又抹了一把臉，“麻煩李郎中了，您廻去吧。出診費廻頭我給您送過去。”

人沒有救廻來，李郎中也沒有那個臉要什麽出診費，聞言不停的擺手。

不過他也知道，許自清這是想和安綠豆單獨待一會兒，所以很快就告辤了。

等李郎中走出去之後，許自清這才一步一搖一晃的走到了炕邊，坐在了安綠豆的身側。

剛想要說些什麽，許自清就看到了放在安綠豆旁邊的繦褓。

剛剛衹顧著擔心安綠豆了，倒是把這個小家夥給忘了。

這麽想著，許自清就伸手去摸繦褓。

等把繦褓打開，看到裡面是個女玩兒之後，許自清不僅沒有生氣，反而笑了起來。

“你一直說，是個女兒了怎麽辦，我會不會不高興。我現在告訴你，我不會不高興。你要走了，以後她陪著我，就像你陪著我一樣。你放心吧！”

“我會對她好的，好好的把她養大，送她讀書，再給她找個好婆家。”

“綠兒，你走好。”

安綠豆整個人混混沌沌的，耳邊遠遠傳來了許自清的聲音。

她認真的傾聽，終於聽清了許自清的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