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分卷(67)(1 / 2)





  雷格图特拖着受伤的一条腿,拾起了被扔在地上的铲子,总比在这儿等死强。

  他扶着旁边的土块,另一只手撑着铁铲费力地直起身体。

  雷格图特的耳边传来空气被切割的嗡鸣声,刹那而过,仿佛是巨响后产生的错觉,几秒钟后,他猛地蹲下,躲藏在掩体后方。

  不雷格图特瞪大双眼,兽瞳因为惊恐扩张,他看见还没走远的撤退队伍,几十到人影诡异地停住前进,接着肢体一节节掉落,流出源源不断的血,模样仿佛被一把瞧不见的镰刀杂乱无章地一阵乱砍。

  隐形的刀刃正在空中嗡嗡回旋,收割一切能触碰到人或物。

  「风刃」准备,暴露在目标下的敌人已经击毙,注意搜寻!注意搜寻!

  土墙堡垒的另一边,上百名魔法师围聚着,他们双手锁定相同的大方向,正一起念叨着相同的咒语。

  下一个方向,偏向东面释放!达特望了眼表盘,用力挥下高举的手臂。

  魔法来了!躲避!躲避!全都趴下!土墙后方淡绿色的光芒一闪而逝,雷格图特大喊着,整个人紧贴在地面。

  全部都是陷阱!他们这些人在帝国魔法师军团面前简直和活靶子一样,没有任何区别。

  该死的!该死的!尘土飞扬,砂石又纷纷落下,给人一种近乎活埋般的窒息感。雷格图特捏紧着拳头,发出不甘死亡的发泄声。

  他痛苦地翻过身,喘息地仰面平躺在战壕内。燃烧的石块犹如白日流星从视野里划过,雷格图特布满皱纹的脸紧绷着,他死死盯着那飞来的烈火,眼眶里充满了绝望的泪水这就是魔法帝国最引以为傲的力量。在他们眼中,捏死我们就和捏死蝼蚁一样。

  加加鲁的神情完全陷入了僵滞,联盟勇敢的战士们在帝国魔法面前不堪一击,脆弱得犹如一折就断的麦穗。

  虽然心里早有实力悬殊的准备,但他还是被眼前所见震撼了。

  情况怎么样了?希恩望向脸色深沉的巴尔格特。

  不知道,但很有可能是全军覆没。巴尔格特回答。

  现在我们根本无法接近那些魔法师,要不等一等,他们迟早有疲惫的时候酋长中有人建议。

  时间对我们是不利的因素,帝国可以等,我们不可以。

  加加鲁摇了摇头,头脑勉强镇定了下来,分析当前的局势,如果再这样拖延下去,等提西丰的魔法阵完成,所有人都会死。

  那我们怎么办?这样的话,岂不是两边都是死路。

  这一刻,所有人的脸上都或所或少流露出些许的悲观,他们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了一直保持沉默的男人。

  神使大人加加鲁轻声说,我们悄悄绕道那面土墙后面去,您觉得可行吗?

  这里地势平坦开阔,如果绕后行动,几乎没有可能瞒过帝国的眼睛。希恩说。

  那眼下的情况,您有什么想法吗?

  如您所说的,摆在亚兽人面前的是两条死路。希恩淡淡说,提西丰从一开始就没想和我们正面对抗,而是选择用魔法阻碍我们靠近。

  她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疯狂,相反她非常的理智。因为她清楚地知道这场硬碰硬的决战是没有必要的,因为只要等狩魔法阵完成,这场战争就结束了。

  您的意思是,我们只能等死吗?加加鲁眼帘垂下。

  我想与其等死,不如放手一搏。希恩抬起头注视着加加鲁。

  放手一搏?您的意思是还有希望吗?加加鲁微微愣了愣。

  希恩很平淡的「嗯」了一声,无人能听出其中的情绪。

  加加鲁忽然意识到了什么,他示意其他人包括巴尔格特全部退下,只留下他和神使两个人。

  现在可以了,您不用有任何的顾忌。加加鲁恳切地问,告诉我,您的办法是什么?

  我的对策目标是破坏魔法阵,顺利的话,甚至还可以击溃帝国的军队。

  请告诉我怎么做?加加鲁问。

  打破那面土墙,击溃帝国魔法师这道防线。希恩指了指远处的土墙堡垒,这是前提,也是我们获胜的一线可能。

  打破那面墙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。加加鲁的眉毛纠结到一块儿,击溃魔法师军团,那更加困难。

  所以我想问希恩认真地问,兽人的王,您能做到吗?

  加加鲁听着战场上不断响起的爆炸声,沉默了一会儿缓缓回答:可以,但我需要准备一下。

  王加加鲁回到自己的王帐中,巴尔格特后脚就跟了进来。

  您准备怎么攻破帝国魔法师的防线?您想到什么计策了吗?巴尔格特拄着手杖站在门帘处。

  神使都没有办法的事,我能有什么计策。

  那您要怎么攻破土墙?

  我会亲自带着六万亚兽人战士正面冲杀过去加加鲁轻声,如果动用王血,让所有战士都进入狂化,忘记疼痛,忘记恐惧,我们或许能闯过这片炼狱。

  您要动用王血吗?那样的话,无论胜败,六万战士,包括您自己,可能都会死掉。巴尔格特说。

  啊,我知道。加加鲁挠了挠自己的头发,叹了口气这不是已经陷入绝境了吗?没有办法了,左右都是死。

  您必须隐瞒他们的是真相。王血能让一般的亚兽人狂化,也能让他们的心脏耗损骤停。六万条勇士的性命,因为您的一个决定而牺牲。巴尔格特缓缓开口,这份罪孽您背负得起吗?

  加加鲁喉头滚了滚,他抬手抵着额头,将自己的神情隐藏在阴影里。过了会儿,他用双手取下自己头顶的兽角王冠。

  太沉了啊。他叹息着。

  您在说什么?

  我曾经有疑惑过这样一顶沉甸甸的帽子,父亲为什么到死都不曾脱下。

  加加鲁的眼神充满回忆,他明明都那么疲惫了,连呼吸都困难了,还是放不下。我当时想不明白,他在执着什么,他是想被谁铭记吗?

  他是像被谁感恩吗?他是想被谁尊敬吗?这真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,我想他难道是忘记了吗?

  在签了那一纸屈辱的和约后,自己就已经成为亚兽人历史上除不掉的污点了。

  我们都知道您的父亲曾经是一位优秀的君王。巴尔格特阖上眼睛。

  有什么用呢?联盟中,大部分人都羞于提起他。没人理解他做出决定时的煎熬耻辱,也没人在意他想保全更多人的愿望初衷。他们只能看见最表面呈现的。

  加加鲁深深吸了口气,多么委屈的王,而我死后,也会和他一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