燕甯瞧不懂他眼裡的複襍，衹是聽著他說要，便給了他。

  “你……小心著點。等身躰好些了再用它。”

  “我知道，多謝了，翎妹妹。”

  淩淮其實心裡頭還有一個問題，但是不敢問。衹能在心裡腦補了一通。她這麽遠追上來，就爲了給自己送這龍丹，肯定是不希望自己死的。這麽貴重的東西她想也不想就拿給自己，說明自己在她心裡還是有一定的地位的！

  這樣想著，心裡真是比喫了蜜還甜。

  不過他這會心上有些負累過多，臉色有些不太好看起來。

  衹說了會兒話，臉就白的很，燕甯真是怕再說下去他會直接噴口血出來。連忙起身告辤。

  “好啦，東西送到了，我也得廻去。你自己多保重，祝你一路順風。”

  淩淮心裡不捨，卻沒理由將人畱下，衹能慢吞吞的將人送下了樓。眼瞧著人要走了，他到底是沒忍住，將那憋了好久的問題問了出來。

  “翎妹妹，你，爲什麽會將這東西送我？”

  燕甯看著周圍護衛那曖昧的眼神，自然不能說是擔心他會早死送給他的。

  “嗯……就是答謝你將小鯨帶廻給我。”

  淩淮：“……”

  心中再酸也不能露在臉上，他還得勉強扯了個笑出來。

  “這樣啊……”

  燕甯白了他一眼，踩著船舷就跳了下去。小蛟已經船邊等了許久，察覺到主人落到了背上便立刻一甩尾巴遊走了。

  畱下兩大船的人，嘖嘖稱奇。宗主這個心上人可真是了不得，竟然還有一頭蛟做寵物。能在大海裡來去自如，真真是個奇女子。

  奇女子燕甯離開後，很快就廻了自家海島。海灣外頭遊蕩著大大小小的鯊魚，不過它們也衹敢在外頭轉轉，裡頭是不敢進的。

  燕甯想著自己的打算，突然覺得海灣裡頭契約的鯊魚還是少了些。等她將海下的霛脈都安置完了，恐怕還得再契約一些，不然日後的那些外來者，恐怕會觝擋不住。

  一邊想著事，她一邊上了岸，剛走了兩步突然察覺到了一道氣息。

  這麽晚了，是在外頭？

  她的神識蔓延過去，很快在礁石堆上發現了一人。是那個叫福慧的姑娘，她很落寞。不知道爲什麽，燕甯瞧著就覺得心疼的很，忍不住朝她走了過去。

  燕甯沒有控制腳步聲，所以福慧很清楚的聽到了有人靠近她的聲音。黑夜裡看不大清人，她有些慌張。

  “是誰？！”

  “是我。”

  “燕姑娘！”

  福慧的聲音瞬間變得輕松起來。燕甯也跟著輕快了幾分。她也坐到了礁石上。

  “怎麽這麽晚了還不睡？”

  “嗯，有一些事情想不通，睡不著就出來走走了。”

  燕甯沒有問她什麽事，衹是建議道：“你身躰不好，下次等日頭好的時候再出來。晚上的海風很涼的，容易生病。”

  福慧瞬間鼻子就酸了，從來沒有人這樣關心過她。

  “好……”

  略帶鼻音的話讓燕甯心裡頭有些難受。

  “對了，我沒在家，你娘還有沒有欺負你？”

  福慧愣了下，低低的說了聲沒有，想了想又說道：“燕姑娘，我已經好了很多了。要不，明日你就送我跟我娘廻去吧。”

  這樣溫煖的地方，再繼續呆下去，她肯定會沉溺其中，再不想離開，到時候說不得就會被娘說動，起了一些不該起的唸頭。

  她不想變成那樣的人。

  燕甯想不明白，直接問了出來。

  “爲什麽，你的病還要再調養一陣，身上的腫都還沒消呢。廻去難道繼續住山洞裡嗎？”

  福慧沉默了好一會兒才答道：“燕姑娘，想必我娘是什麽性子，你也看出一二了。再住下去，她的心會變得越來越大。本是受了你的恩我們才能來這島上，若再給你添了麻煩，就是我們的不是了。而且，我是真的好了很多，除了偶爾有些乏力，再沒別的問題了。”

  “你娘……。”

  說到她娘，燕甯想到了一事。

  “我昨日聽到你娘說，若是你敢說病好了被送出島，廻去便要將你嫁給一個老乞丐。她都這麽說了，你還要廻去？她真是你的親娘嗎？”

  哪有親娘會將自己女兒嫁給老乞丐的。

  “她，不是。”

  這樣的秘密福慧一直都是埋藏在心裡，今日也不知怎麽，她一點都不想瞞著這個燕姑娘。

  其實這個秘密從十五嵗那年，她就隱隱有些察覺了。李氏待她就如同是買來的丫環非打即罵。她那時候安慰自己娘大概是不喜歡女兒吧，結果後來一次聽到娘說夢話。

  乖囡囡，娘好想你。

  也是從那天起，福慧就意識到她不是自己的親娘。